推开家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仍旧穿着校服,却戴上了“未来视眼镜”的林凌玲,不对,或许应该称她为菲尔莉丝。
“菲尔莉丝大人,这么晚了,您没什么事的话就让林凌玲去睡吧。”
我有点不耐烦地想要让菲尔莉丝回去,因为我明天还要早起,而菲尔莉丝穿成这样肯定是想让我跟她出去的。
“吾今天用未来视眼镜看到了一幕很恐怖的场面,需要汝和我外出改变这个未来。”
“仙界魔界那又来人界打架了吗?未来守望者不是因为将自己全部的修为都凝结在眼镜上而失去了战斗能力了吗?菲尔莉丝大人您还是不要去冒险比较好吧。”
“若是此等大事,吾就算一周能力尽失,也会把他们战斗所产生的余波挡下,让这些余威不至于威胁到人界,不过这次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女生看到她的未来没有某个人的存在之后觉得无法接受,让我为她改变这个未来而已,就算现在的我实力万不存一,人界这点小小的未来我还是能够改变的。你确定不为我护法吗?”
我清楚林凌玲说这些话的用意,因为这将近一个月来我和她说的话一共加起来恐怕不超过十句,原本以为现在的林凌玲不会对我有过多的要求,这样就足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慢慢的淡下去,我也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对童雅茗的攻略上,倒是忘了有菲尔莉丝的存在,林凌玲不好意思说的心里话全都能借此名义说出来。
我长叹一声,道:“去吧,不过我也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而已。”
要不答应她这个要求,以后的菲尔莉丝恐怕就要愈发变本加厉了,接下来无论是攻略童雅茗还是阻止祝云涵的订婚仪式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之后就是学生会选举,随后我就能拿到我需要的袁斌浩和那所孤儿院的情报,在这段期间我绝对不希望林凌玲占用我太多的时间。
菲尔莉丝开心地笑了起来,“汝仅需如此足矣,那么我们就出去吧。”
“爸,妈,我和菲尔莉丝出去了啊!”我刻意咬住了菲尔莉丝这四个字。
“好,好好照顾小菲尔莉丝,她现在可没有战斗力,早点回来,再过一会小菲尔莉丝绝对不能看见的那颗星星就出来了哦。”
“那颗星星9点48才会出现的,来得及。”
“那就好,小菲尔莉丝加油!人界就靠你来保护了。”
“嗯,我会的。”
我无奈地摔上了门,我真的觉得如果不是老妈天天惯着林凌玲这些中二习性,现在就没有这个有事没事总给我捣乱的菲尔莉丝。
春天已经席卷了这座北方小城,走在路上,路边修剪整齐的花花草草在花坛里的彩灯映射下彰显出它们独有的魅力,现在好多人都讨厌城市里的光污染,说什么农村的星空多么美,多么亮,可好多说这种话的人照样会迷失在城市的夜生活中,到头来,人只会追求自己还没有得到手的东西,正如当年我对任怡默发动的疯狂攻势。
林凌玲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抓紧我的手,即使我很想和她拉开距离,但我没法松开,因为她带着那副没有度数的“未来视眼镜”,在夜晚是不可能看清路的,虽然如此,可处于菲尔莉丝状态下的林凌玲很少会这样沉默,对于她今天叫我来想说的话,我心中已经大概有数了。
一个月前,林凌玲没有劝服我,反倒让我和她处于了一个近乎绝交的状态,一个月后的如今,她就想借菲尔莉丝的名义来劝我,我不打算主动打破这个僵局,那她就想成为这个破局者,哪怕她所谓破局的方法,永远都是那么笨拙。
“吾之协助者,钟启星啊,汝可知吾为何要冒大不韪,也要为人界观测未来的理由。”
走到小区里给小孩子游玩的沙地上,菲尔莉丝终于开口了。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小孩在这里,大人自然也不会来,所以她一开始问我的问题,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原因你不是说过了吗?仙魔两界各有未来守望者守护,每有大战被观测到未来守望者就会出面调停,两界虽然维持住了和平,但两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人界作为大战战场,人界没有未来守望者,故此在人界的战斗无人阻止,所谓的地震,海啸,山崩,泥石流都是他们之间进行战斗的余威所致,偏偏未来守望者们的领袖,裁决之神认为人界不过是累赘,就算遭受到怎样的破坏也无关紧要,你看不下去,所以擅自逃离了那里,潜入人界,由于你身怀的能量过于庞大,不是人类的肉身所能承受,你刻意将所有能量压缩于一副眼镜之上,又因自己完成此举之后灵魂过于残破,才依附于一个少女身上苟延残喘,为人界观测未来,趋吉避凶,不过以你一人之力难以制止所有的灾难,所以你迫切希望其他未来守望者能来帮助你保护人界,这些东西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想忘都难吧。”
我如数家珍般把林凌玲对自己的设定说了一遍,这些东西与其说是我想记,倒不如说是林凌玲硬把这些东西塞到我的脑子里更为直白。
“没错,但汝知道吾为什么要守护人类这个较之仙魔两界来说简直弱小如蝼蚁一般的种族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以前从没有说过,我也无从推测在菲尔莉丝模式下的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请您示下。”
“因为人类存在感情,他们有着爱恨情仇,他们会犯错,但也会从错误中走出来去迎接新的生活,因为人类是在相互依靠着的,所以不管怎样的伤痛,人类都会从彼此中得到安慰而继续向前,仙魔两界这些所谓神仙和妖魔,个个都享有着所谓的永生,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老油条,他们互相算计,他们凡事以利益为先,他们不会犯错,因为犯错就会丢了性命,他们没有感情,因为感情只会被利用,但吾讨厌那样,这样的生命,跟汝等人界的机器人又有什么不同?让吾舍弃有血肉,有情感的人去保护那种世界的和平,吾做不到。”
“所以呢?”就算猜到了菲尔莉丝的下文为何,我仍然没有选择逃避这个话题。
“吾选定了汝为吾之协助者,但汝所做的事情,倒和那些所谓的仙魔越来越像,只找寻所谓的最优解,遏制自己的感情,汝之所为,莫非要将自己变成机器不成?”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人类的优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他早已经不配做人了?”
我的声音也不由得冷冽了起来,这些天来的负面感情完全淤积在我的胸口,即使我清楚这些东西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但此时的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那件事过去之后,我就知道了啊!感情什么的,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但对于我来说,这东西只是我伤害别人的理由而已!所以我才要把它封印起来啊!自从我将其封印起来,成为一个普通高中生之后,还有任何人被我伤害到吗?没有了吧!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啊!你让我流露感情,这就是我的感情啊!这跟一团垃圾一样的东西有什么用?不过是清水里的一滴墨汁,如果你不把它包的严严实实的,它就只会把所有的水都变浑浊而已啊!”
将心底里的所有垃圾都倒了个干净,我也暂且回归了冷静。
即便在心里再怎么说服自己,我还是清楚,无论有着怎样的理由,想办法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生交往这件事不可能是正确的,更何况还是所谓的早恋,得知事实的童雅茗是一定会被伤害的,我明明已经对自己发过誓的,明明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的,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只要我遵循自己的感情去做事,最后总是不可避免的会伤害到某个人。
“但是你是生存在人界的人啊!你有拥有感情的权利啊!”
“那么要听一下吗?我的证明过程?”
菲尔莉丝没有回应,我也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已知条件:① 只要我遵循自己的感情做事,就不可避免的对其他人有所伤害。
② 没有人有理由被人无缘无故地伤害。
③ 人类是群居动物,是依靠相互合作,互帮互助而成为了地球上最为繁盛的物种。
④ 人类生存所必须的合作,例如出生时的能量摄入等,都是依靠感情获得的。
由①②推出:我不能拥有感情。
由③④推出:人类需要感情。
得出结论:我不是人类,或者说,我不配做人。证明完毕。”
就算是这样的我,唯有一项事情是我足以自豪的,那就是我的逻辑思维,所以只要拿它作为我生存下去的依仗就好了,感情什么的,舍弃掉就好了,配不配做人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不是吗?只要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那我浑浑噩噩地活着,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我,早就不应该有任何愿望了,早就不应该有任何希望了,一条人命断送在我的手上,我早已铸成大错,又凭什么去企望自己能够享受幸福呢?那种东西,对我而言,根本没有去追求的权利。
“你觉得这证明过程有什么问题吗?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不,那个女孩跟吾说过了,吾反驳不了汝,一个做事基本只凭逻辑的人,让吾凭逻辑去反驳汝,吾清楚吾不是对手。而且吾早已经看到了汝之未来,确实,汝要这样下去,汝之未来只会是自我毁灭。”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隐约之间,我似乎知道了她要做的事。
“但这不代表吾不能拯救汝啊,我可是未来守望者——菲尔莉丝·路西法,改变一个凡人的命运,对吾来说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吗?”
女孩的长发随着夜里稍显狂乱的春风飘舞着,她面含着一丝柔和的微笑,此刻的她仿佛真成了掌控凡人命运的女神,那副自信而又温柔的样子,我曾经见到过,或许也只有我见到过,那是专为崩溃的我准备的救赎,是本应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神才能绽放而出的光辉。
说着,她迅速在一片沙地上刻画出了一个八卦阵图,而我则是无奈地跪倒在了沙地上。
泪水又一次盈满了我的眼眶,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五岁的时候,那时的我摔倒在一块石头上,膝盖卡破了皮,很痛,我同样哭了出来,但林凌玲只是拿着一根树枝,走到我面前。
“痛吗?”
“嗯。”
“那就让我来用个魔法吧,大地,空气,和森林中的精灵啊,请回应森林女王之女的要求,为眼前的男孩平复伤痛吧,疼痛消除!”
她手上的树枝空自晃了晃,理所当然的,我的疼痛并没有消除。但我却不自觉的停止了哭泣。
“好了吗?”
“嗯,好了。”
自那之后,我们都长大了,早就脱离了那个爱幻想的年纪,但林凌玲就好像永远长不大,成天与自己的幻想为友,恰好那时“中二”这个词语刚刚流行起来,这个词就被按在了林凌玲的头上。
她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一心只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任怡默,那时我的心理状态十分糟糕,就连心理医生都对我下了“这孩子疯了”的判断。但又是她,拿了一把剪刀,站在我面前,问我:“心痛吗?”
我只是点头。
“哪痛?”
我只是摇头。
“都痛是吗?”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给你换一颗新的心吧,一颗不会痛的心,这心是我去仙界求来的琉璃圣心,换上它你就再也不会痛了。”
那琉璃圣心,不过是颗大玻璃球,她换心的手法也是粗鄙异常,直到最后,她背着手离开我的时候,还不小心把那颗玻璃球露了出来。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可不知为何,那种近乎心死的绝望,却淡了不少。
我对自己很了解,我清楚自己有多糟糕,没有人能说服我,因为我自己的逻辑就是无懈可击的,因为我所认知到的不是错误,而是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我不知道这是人性的劣根性还是别的什么,但我知道我的感情只会伤害别人,与我关系越近的人越容易被伤害,而且我无力改变。
但只有那个家伙,她的拯救,是根本不讲理的拯救,她肯定我对自己的一切负面评价,却又用最蛮不讲理的方式,把我从自灭的深渊里一次又一次地拽了出去。用她那名为中二的幻想,近乎完全地包容着我的一切。身体上的疼痛她为我消除,心痛她就给我换心,时至今日,我对总是伤害别人的自己几乎已经完全绝望,只想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的时候,又是她,竟然假借这个菲尔莉丝的名义,想出了个什么改变未来的名头,再次把我拉了回来。
我也无计可施,因为要论幻想,没人是她的对手,即使我有一百个自我否定的理由,她也会有一万个荒诞不经的借口否定掉它,就算我有着怎样严谨的逻辑,她还是会横冲直撞地把它们破坏殆尽,到头来,我只能任她摆布。
明明知道这些东西都只是幻想,在逻辑上简直是破洞百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愿意去相信这些幻想,相信即使是这样的自己,也能得到拯救。
所以我害怕了,我害怕自己因为她的存在,会逐渐认为其实自己也可以享受幸福的人生,会把自己做的错事全都忘掉,所以我想逃离她,但,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我的逻辑只能和讲道理的人对抗,面对这种天马行空,我只能认栽。
这个家伙,真的是,太狡猾了啊。
不自觉地,我将心底的愿望呼喊了出来。
“明明是那么糟糕的我,为什么每次你都费尽千辛万苦地要拉我出来啊!”
“你这样做,我会对这个无药可救的自己又抱有希望了你知道吗!”
“明明是不需要的,像我这种人,只要让我坠入地狱深处就好了啊!”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来拯救我了啊!!!”
可这种话语根本无法影响到菲尔莉丝,我只能在一旁看着菲尔莉丝将自己的眼镜放在了八卦阵的中心,口中念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咒语,仿佛确有其事般表演了一番。
“好了,汝之未来吾已经完全改变了,那个女孩的愿望我业已实现了,人界果然比仙魔两界要有趣得多了。”
菲尔莉丝无比满足地说道,我则是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面巾纸将泪水擦干,抬起头来,迎上的正是菲尔莉丝那充满元气的双瞳。
再次看到那对瞳孔,看到那隐含在朝气下却仍旧溢于言表的关切,我才意识到,至少在高中这段时间,我不可能逃得开这货的纠缠,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讲理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她这种不能用逻辑去推测的人。
到头来,只能由着她去了,所幸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应该是兄妹之间的亲情,想必她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之后,就不会对我如此关注了,至于让我和她之间的情感更进一步,坦白来说应该会很容易,但我只想尽力避免,因为这样的好女孩本就不该由我这种不配拥有感情的人所占有。
女神就应该去普度众生,而不该只去驯服那地狱里的恶犬。
那么,就再次开始思考吧,钟启星,用你那只剩下逻辑思维的大脑去思考。你要做什么,才能不至于让你和林凌玲的关系更进一步。
已知条件:① 我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之人。
② 林凌玲对我的现状很是担心,会为此不辞辛苦的一次次拯救我。
得出结论:我只需将自己的现状隐瞒起来,正常跟林凌玲相处,让她的担心消失掉,就足以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控制在现在的程度。
思考清楚其中症结之后,我才发觉,我想逃离她的这个想法,或许才是最蠢的计策吧。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拿定主意,从现在开始,我不能让她再那么轻易地走到我内心深处了。
“改变未来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吗?”我强行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故作淡定地道。
“由吾菲尔莉丝·路西法出面,一切自然水到渠成,怎么,汝难道还不相信吾吗?”
“毕竟,能改变时空的方法,目前来说我只知道狭义相对论中有所提及,需要的是超越光速的绝对速度,你做的这些从理论上来说根本是毫无用处。”
“看来汝已经恢复原状了呢,又成为了那个只知道用汝等人界那些可笑理论来揣测吾的能力的那个协助者。既然汝不相信,那就由吾将吾所观测到的新未来描述给汝听吧。”
“愿闻其详。”
菲尔莉丝又戴上了那副未来视眼镜,口中喃喃有词。
“吾看到了,吾看到汝和那位少女的未来了,大概是在夏天的时候吧,汝和少女坐在一张桌子前,汝仿佛是在教导少女什么东西一般,少女静静地听着汝之讲解,在白纸上写着一些什么,汝和少女相视一笑,仿佛这种事情汝等已经习以为常一般。之前的汝,还一心想要跟那位少女绝交吧?可在未来,汝和少女之间可是亲密无间,宛如兄妹,这还不是吾为汝改变未来的铁证吗?”
我只是笑了笑,和她的相处过程中,我又几时掌握过主动权,这个未来,若是她想实现,那就是必然会实现的未来,我此时跟她计较这些,吃亏的只会是我而已。
“既然菲尔莉丝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就先行谢过了,这件事情已经完成,我们可以回家去了吧。”
“嗯嗯,确实是时候了,不过毕竟也是改变了未来,吾还是尽早回到少女体中休息为好,回去的路,就由汝带她走回去吧。”说完,菲尔莉丝就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待其重新睁眼,她已经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林凌玲。
我无奈地笑了笑,朝她伸出手去。
“走吧,我们回家。”
林凌玲怔怔地看着我伸向她的那只手,却不敢伸手回握。
“哥哥,你终于肯不疏远我了吗?终于不再拿高考当借口搪塞我了吗?”
“没办法啊,我的未来都被某人随随便便地就改掉了,强行把你加了进去,我要是再这么无视你,恐怕我死了之后,灵魂都要被某人送到十八层地狱去了。”我故作轻松地道。
“再说,这大晚上的,你近视八百多度,我不牵着你的手,你也找不到家门吧,下次让那个某人出门的时候把你的眼镜带上。这样我也就方便得多了。”
林凌玲颤抖着的手终于与我的手十指相扣地握在一起,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手心里冒出来的汗,她手上所使出的力道更让我确定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这种分离只会让她对我的感情更加热烈而已。
“有哥哥带路的话,不戴眼镜也是完全无所谓的事呢。”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动,坦白来说,一个美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向你倾诉自己对你的依恋,能完全不为所动的男生恐怕并不存在。
而且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感情倒颇有些要越界的意思,和林凌玲恢复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就要坚决避免了,于是我回应道:“我知道我这些天做得都是什么蠢事,我也知道一句对不起或许不够,毕竟做兄长的,跟自己的妹妹耍小脾气未免也太不自觉了。”
“没关系的,只要哥哥能回来,就没关系的,我真的好害怕,这是你第一次疏远我,你怎么看我都好,咱俩之间一辈子都没有来往也没什么,但一旦哥哥又坠入了自我否定的深渊,我不在哥哥身边的话,到底有谁能拯救哥哥呢?毕竟,哥哥的固执,可是让心理医生都无计可施的存在啊。”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否定自己了,我一定要做一个让妹妹放心的下的哥哥,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真的?”
“真的,不骗你。”
“说话算数?”
“肯定算数。”
“那拉勾?”
走到家门口,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月光下,少女向我伸出了她的另一只手,就算要拉勾,少女依旧不肯松开彼此紧握着的这只手。
我也只能伸出另一只手的小拇指,和少女的小拇指勾在一起,说出那句小时候不知道拿来许了多少约定的话语。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少女望着自己的小拇指,灿烂的笑容便从她的脸上绽放出来,那是我这些年来从未见过的,一抹放心的微笑。随后她就松开了我的手,自顾自地跑上楼去。
我现在才知道,即使是对我如此熟稔的她,也会因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而如此欢欣雀跃,明明清楚我向来会违反这些东西,却总是一味地选择去相信,其实我没必要去疏远她,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精于算计的人。她对我的感情是尚处在我控制范围以内的。无需担心什么时候会突然更进一步。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了七楼,推开林凌玲给我留的房门,刚准备什么都不管地去自己房间躺上一会,却又撞上了明显有点能量过剩的林凌玲。
“你,衣服,脱掉。”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些什么。
“快把衣服都脱了,不然怎么睡觉?”林凌玲一边把我往房间里推一边道,刚把我推进房间,她就开始扯我身上的校服。
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她对我怀有恋爱感情,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吃错药了?话说我爸妈不是在家吗?这事都不背人的吗?
“等会,你要干什么?你说清楚,我害怕。”
“不是,你衣服上沾上这么多沙子不用洗吗?反正我也要洗,就顺便替你洗一下而已,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哥哥你脑子里一天天都装着什么啊?。”林凌玲似是理解到了我在想些什么,脸色微红地回应道。
我看到她身上满是泥土的校服,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校服怕也是差相仿佛,同时也理解了林凌玲的一片好意,于是连忙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给她。
“你身上的也快脱下来吧,那么脏的衣服还穿着干什么?”
林凌玲也试图脱下自己的校服上衣,但这个过程却没有那么顺利。
“哥,我校服拉链卡住了。”
“又是哪卡住了?这衣服的质量真是够差的。”我无奈地想要帮她检查,但那卡住的的地方好死不死地正位于林凌玲的胸口,我总不能去仔细检查人家女生的胸前,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躬下身子,抓住了林凌玲校服的左右领口。
既然找不到原因,那就直接暴力扯开就好,虽然这样做一不小心就会把拉链扯坏,但我对这力道的掌控早已经驾轻就熟。
我很顺利地扯开了林凌玲的校服,一转头却看见了手上端着水果盘,人却怔在那里目瞪口呆的老妈。
老妈这是看到什么了,怎么整个人都傻了?
我抬起头,看到了此时林凌玲那闭紧眼睛仰起脖子,仿佛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反抗一般的模样,结合上我此刻的动作,老妈的想法我已经全然了解。
“不是,老妈你先听我解释。”
“你想解释什么?你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在自己的房间里扒林凌玲衣服这件事我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林凌玲,你别不说话啊?这事我自己可解释不了的啊!”
我连忙向林凌玲寻求帮助,但林凌玲却说了这么一句。
“哥,怎么不继续了?还没全解开呢。”
“你说的没解开只是指拉链而已吧?能不能不用这么模糊的说法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拜托这事可不是小事啊!”情急之下,我扶着林凌玲的肩膀质问起她来。
“怎么你还想让林凌玲屈打成招吗?你是男生她是女生,难道她会主动要求你脱她衣服吗?”
“就是这样啊,老妈明察啊!不仅是她让我脱她衣服,我身上的校服也是她给我脱下来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照着她的要求做事而已,不是你告诉我当哥的要让着妹妹的吗?她莫名其妙像个女色狼一样冲进来脱我衣服就算了,让我脱她衣服还让我背锅我实在接受不了啊!这是陷害!这是**裸的陷害!”
仓促之间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反咬一口,先把水搅浑,让老妈质问我们两个真相,而不是一味地相信林凌玲的说辞,至于将林凌玲称为女色狼的说法,只能说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想利用这种事情来报复我?论强词夺理我钟启星还真就没怕过谁。
然而当老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林凌玲时,林凌玲早已经戴上了未来视眼镜,又变成了菲尔莉丝。
“吾脱下钟启星之外衣的缘故,不过是因为他的外衣上被仙魔两界的人打上了追踪印记,吾需要将其消除而已,但其脱吾外衣的原因,吾就不知晓了。”
“真是麻烦你了,小菲尔莉丝,要不是有你在,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吧。”
老妈笑眯眯地对菲尔莉丝道了声谢,回过头来却直接变了个脸,恶狠狠地对我道:“人家菲尔莉丝是事出有因,你这又能编出来什么理由?我倒是还想听听。”
老娘啊!林凌玲那理由也是现编的啊!你就算让我编我也没有林凌玲那两下子啊!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无话可说的我就被老妈扯着耳朵拎出了房间。
听着老妈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也只能叹了口气,跟林凌玲恢复正常之后,恐怕这样的事就不会少了,想必对于我这一个月对她的疏远,她心中固然是以焦虑和想要重归于好的想法为主,但也会有着对我的几分怨气,若是这场闹剧能让她心中的那些怨气消散殆尽,那我吃个亏也未为不可。
我永远不会是她的对手,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所以一切照常就好,这样我才能用最少的精力去应对她,而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我最需要做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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